2008年3月18日,星期二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五版:深度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虚拟财产要不要纳入法律保护
代表关注:利用虚拟物品敛财背后的法律空白
谢文英

  “‘笑看风云’被盗,小心接触!”这是一位玩家在网络游戏《完美世界》里的留言。对游戏玩家来说,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:网络世界里,纵然你是所向无敌的顶级英雄,也无力保护身上的装备和账号等虚拟财产不受侵犯。由于我国现行法律没有把虚拟财产纳入财产保护范围,因此很难对盗取它的行为追究法律责任。
 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统计,我国在2006年至2008年间,网络游戏产业总值将达到221.6亿元人民币,网络游戏已经成为中国网络业利润最高的产业之一。与此同时,网游中的虚拟财产,也成为网络窃贼觊觎的对象。《2008年中国网络游戏产业研究咨询报告》显示:61%的游戏玩家曾有过被盗取虚拟装备的经历,超过22%的玩家正在使用各种盗号工具及黑客程序,试图窃取其他玩家的网上财产。
  这种状况引起越来越多人大代表的关注。近日,周洪宇、刘玲等多位代表呼吁立法保护虚拟财产。但也有代表持反对意见,认为不能把虚拟财产等同于法律所保护的财产。

  虚拟财产,算财产吗?
  算不算财产,是决定虚拟财产能否受法律保护的要素。由于人们对虚拟财产的不同理解,在司法实践中确实出现了不同判例。
  2006年12月,深圳市南山区检察院以涉嫌盗窃罪,对窃取QQ号码的曾某等人提起公诉。但是由于没有证据证明QQ号码属于刑法意义上的财产,南山区法院最终以“侵犯通信自由罪”作出判决。而2007年4月,发生在浙江省丽水市的一起以高科技手段盗打电话、申请倒卖Q币的案件中,2名被告人分别被法院以盗窃罪判处十年和十三年有期徒刑。
  “依据刑法规定:法律明文规定为犯罪行为的,依照法律定罪处刑;法律没有明文规定为犯罪行为的,不得定罪处刑。既然虚拟财产不在刑法界定的公民私人所有的财产之列,其盗取行为也不应定罪。”全国人大代表、律师刘玲说,现实中像上述以盗窃罪判处的案例有很多,从净化网络环境的角度,她更希望通过立法,将虚拟财产纳入法律的财产保护范围,让法律对虚拟财产的保护名正言顺。
  全国人大代表、索通律师事务所律师韩德云则持反对意见。在他看来,玩家与游戏运营商之间是合同关系,玩家在注册、登录游戏的同时,就接受了游戏运营商拟定的合同,其中包括虚拟财产的保护责任和义务。物品一旦被盗,玩家可以就约定的解决方式处理。
  专门从事计算机技术研究的全国人大代表胡伟武,也反对将虚拟物品等同于财产。“法律规定,只有中国人民银行有货币发行权。如果把虚拟财产视为财产的话,那么游戏运营商想要多少,就可以用程序生成多少。”
  “价值认定是判断窃取虚拟财产能否构成盗窃罪的前提。”全国人大代表、黑龙江夙生律师事务所律师迟夙生认为,虚拟财产是玩家辛苦劳动、耗费时间和金钱换取的,应该视为财产。但是,能否以盗窃罪论处窃取虚拟财产的行为,完全取决于虚拟财产的价值认定数额。
  记者了解到,资产评估机构已有评估虚拟财产的项目,估价的主要依据是网上交易额。

  “宝贝”丢了,找谁?
  不管法律上是否认定虚拟物品的财产属性,在玩家心目中,它们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。由于立案没有法律依据,物品一旦被盗,玩家最先想到的,往往是游戏运营商。
  前不久,一位网友丢失了心爱的网游装备,她马上向运营商——盛大网络游戏公司进行追讨。得到的答复是:必须有当地网络警察的介入才能找回宝物。于是,她又向厦门市湖里区公安局报了案。
  该局公共信息网络监察科副科长欧晓毅认为:“游戏账号和装备真正的所有权在运营商手中,所以,只要确定了盗号者的账号或装备是不当所得,运营商就有权直接夺回,还给失主。”欧晓毅介绍,在接到玩家报案后,公安机关首先要核实玩家是否实名登录游戏,如果身份真实,就会出具相关证明,向运营商发送协查函,索回被盗物品。
  刘玲对这一做法表示赞同:“虽然虚拟财产的立法保护还有漫长的路要走,但网络警察的出现,解决了过去虚拟财产丢失、求报无门的状况。”

  法律空白,不能回避
  “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试图窃取他人的网上财产?就是因为有些人把网络游戏当成了敛财工具!”连续两年都在呼吁立法保护虚拟物品的全国人大代表周洪宇,也一直在关注利用虚拟物品敛财的情况。
  周洪宇在2006年就提交了《关于禁止网络虚拟财物与现实货币交易,尽快为网络游戏立法的建议》。2007年2月,文化部、公安部等14部委联合下发《关于进一步加强网吧及网络游戏管理工作的通知》,规定:网络游戏经营单位发行的虚拟货币不能用于购买实物产品,严禁倒卖虚拟货币,等等。然而,时至今日,这种虚实交易仍在继续。
  对此,周洪宇很担忧:“目前,这种疯狂的敛财行为尚处于法律法规的‘真空’地带,其危害不仅会让更多的青年人深陷网络游戏而不能自拔,还会给网络管理埋下隐患。”
  在迟夙生看来,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,既然法律尚未对这种虚实交易加以禁止,就不能认定其违法。要规范网上交易,必须立法先行。
  据《检察日报》